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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课堂外的王牌对决》

放学铃声已经响过二十分钟,教室里空了大半。我收拾我收拾好教案正准备离开,班长陈浩却磨蹭到我身边:“李老师,我们...能请您一起打扑克吗?”

我愣了一下。教书三年,收到过各种邀请,打扑克还是头还是头一遭。

“就在教室,”学习委员林小雨赶紧补充,“我们保证不影响其他人!”

看着他们期待又紧张的眼神,我笑了:“行啊,不过输了的人要回答一个问题。”

就这样,我们四个人——我,班长陈浩,文静的林小雨,还有数学课代表张瑞——在夕阳斜照的教室里围坐成一圈。扑克牌是林小雨从书包里拿出来的,有些旧了,边角微微发白。

“玩什么?”我问。

“斗地主吧,”陈浩洗牌的动作的动作很熟练,“老师您会吗?”

“小看我了不是?”我挑眉,“当年大学寝室里,我可是号称‘斗地主女王’。”

这话引来一阵轻笑,气氛轻松下来。

然而几轮下来,我这个“女王”输得一塌糊涂。

“老师,您是不是是不是在让我们啊?”张瑞推了推眼镜,他已经是第三次当地主赢了。

我苦笑:“真没有。”这些孩子的计算能力和记忆力超乎我的想象。张瑞能精准记住出过的每一张牌;林小雨看似随意,实则对每个人的表情变化都观察入微;陈浩则擅长心理战术,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。

“老师,您输了,”又一局结束,林小雨俏皮地眨眨眼,“按照约定,要回答一个问题哦。”

“问吧。”

三个人交换了眼色,最后由陈浩开口:“老师,您高中时...喜欢过什么人吗?”

教室突然安静下来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。我望着三双充满好奇的眼睛,恍惚看见了当年的自己。

“有啊。”我说。他们立刻坐直了身子。

“他是隔壁班的物理课代表,我们常在图书馆遇见。毕业那天,我在他的同学录上写‘前程似锦’,他在我的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没有然后了。就像大多数青春故事一样,无疾而终。”

这个答案似乎让他们有些失望,却又在意料之中。

游戏继续。继续。这次轮到我当地主,险胜。

“现在轮到你们了,”我笑着看向陈浩,“你的问题是什么?”

他犹豫了一下:“老师,您觉得...喜欢一个人会影响学习吗?”

果然。我早该猜到,这场扑克局背后藏着青春的心事。

“这要看你怎么定义‘影响’。”我慢慢整理手中的牌,“如果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想成为更好的自己,那是动力;如果整天心神不宁、患得患失,那就是阻力。”

他们若有所思。

接下来的几局,输赢之间赢之间,更多问题浮出水面。

“父母不同意我选文科怎么办?”

“好朋友有了新朋友,我觉得被冷落了...”

“为什么我努力了,成绩还是上不去?”

扑克牌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声响,问题一个接一个。我发现,这些平日里认真听课、勤奋做题的孩子,内心藏着如此多的困惑和不安。

天色渐暗,教室里的光线变得柔和。又一局结束,我输得很惨。

“最后一个问题,”林小雨轻声说,“老师,您后悔过当老师吗?”

我怔住了。窗外,夕阳正缓缓沉入远方的楼群,给教室镀上一层金色。

“从来没有。”我说,声音异常坚定,“每天走进教室,看到你们,就像看到无数种可能。也许我不能陪伴你们走到但能在这段路上为你们点亮一点点光,就够了。”

教室里安静下来,只有远处操场传来的隐约笑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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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老师。”陈浩说,其他两人也郑重地点点头。

后来,那副扑克牌留在了我这里。他们说:“老师,下次再玩。”

我把扑克收进抽屉最深处,知道不会再有机会了——下周就是期末考试,然后是高三,然后是各奔东西。

但那个傍晚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:初夏的风吹动窗帘,少年们眼中闪烁的光,还有桌面上散落的扑克牌——那不是简单的游戏,而是他们小心翼翼递出的信任。

《课堂外的王牌对决》

如今,他们已经毕业多年,散布在天南海北。偶尔收到他们的消息,总会想起那个打扑克的黄昏。我明白了,教育的真谛不在于传授多少知识,而在于那些放下师长架子、真诚相对的瞬间。

就像那副旧扑克,虽然边缘磨损,图案模糊,但每一次洗牌,都是重新开始;每一次出牌,都需要勇气和智慧。而我们在人生的牌局中,都是既当玩家,也当看客,最重要的是——愿意为彼此亮出手中的牌。